2016年5月31日 星期二

想像的共同體:「舊城再生」概念的疊印與疏離

◎江毓婷、翁鈺清

  我們循著台中文史復興組合的格魯克跟我們提到的那些地景,一探他記憶中那荒美的後火車站。我們走過復興路,即將面臨拆除危機的天外天劇場,仍矗立在那,天外天劇場是日本時代文人聚集的場所,路邊的米店阿姨與我們道盡這棟建築的歷史,那些美麗與哀愁。劇場旁的巷子裡的公娼寮,至今紅燈依舊亮著,牆上掛著公娼證、營業照,還有價目表,房間外的梳妝台並未有沉積的灰塵,不知道「小姐」何時會突然回來。中午我們在東協廣場用餐,餐廳的店員對於中文不太熟悉,我們僅靠菜單上的印尼文勉強拼出幾個音與她對話,餐點的風味外,語言的變換更是讓我們擁有置身於異國的感受。最後,我們又回到了火車站,那段高出地面的鐵道,格魯克說那是台中舊市區內的特色,當地人稱它為「火車路空」(台語),一個非官方的地名,是這裡的居民口耳相傳而出的,常能聽見:「你過了火車路空左轉,就能找到那戶人家了。」然而若是鐵路高架化了,這樣獨特的地名是否就會消失了?由居民所推砌出的回憶是否就會開始產生語言上的斷裂?

  台中市的舊市區,從清代開始就是執政者開發的重心,日本時代更是台灣首要都市發展的地區,1908年縱貫鐵路的通行強化了這個都市核心,然隨著人口越來越多,國民黨政府來台後,大量的人進入舊市區,使得舊市區的都市壓力越來越大,逐漸無法負荷,人口開始流失往郊區移動。1977年南北中山高速公路通車,公路系統的發展,使火車站的核心區位優勢不再。1986年市政府的都市計畫通盤檢討,計畫將交通系統方面依循原有交通骨架以放射狀朝屯區發展,預計朝向多核心模式,反倒使舊市區的實質空間繼續衰退。

想像的起點——地方文史工作者群像
  不同的團體,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實踐對於舊市區的未來想像。

  2012年,東海大學建築研究中心主任蘇睿弼與郭奇正教授接下台中市政府的委託案,試圖去重構舊市區的再生圖像,成立了「中區再生基地」,開始舊市區的再生計畫[1]。他們透過舉辦活動、發行《大墩報》吸引各方人士認識舊市區再生議題,並以活化老屋的方式,引進創意工作者,利用青創經濟吸引企業投資之餘,創造長久宜居的街區,實現多功能的住商生活圈。

  「好伴」則是由兩位想要為自己家鄉做事的年輕人,回到舊市區,開設了這個共同工作空間,同時結合舊城復興與社會創新的理念。除了空間的出租外,好伴長期舉辦活動,例如「綠川市集」、「座伴計畫」[2]、「青創世代」[3]等。如同舊市區的入口網站般,好伴一方面將舊市區的歷史帶給更多人知道,一方面也鼓勵年輕人回到家鄉創業。

  「台中文史復興組合」在2014年推動「綠空鐵道計畫」[4]。計畫的發想起源於,台中文史復興組合的創辦人之一——格魯克——身為台中火車站後站區域的居民,看到鐵路高架化後許多東西慢慢消失,就開始紀錄後車站的生活,以照片的方式試圖呈現後車站的故事性。然而後來由於部分鐵路宿舍面臨拆除,鄰居被趕離後車站,格魯克才意識到必須用運動的方式爭取保留,遂進一步開始推行此計畫。綠空鐵道在鐵路高架化的計畫之下,同時保留了1.6公里的舊鐵道,從帝國糖廠的北側至刑務所日治宿舍群,並將火車道旁的糖廠、酒廠、20號倉庫等周邊遺產都劃入綠空鐵道的範圍,再結合綠川規劃,形成一個帶狀的都市綠色廊道。這計畫終在2015年7月為台中市政府所採納,由民間與市府共同推動。

  在訪問中,蔡承允語重心長地提到:「台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我覺得這跟整個市鎮轉移很有關係,台中擴大變成了一個更現代、更國際化的一個都市,但是忘記了過去,所謂構成台中的是什麼、台中的靈魂、台中的本質等等,其實,我們在做這些事情,包括說提出綠空鐵道這樣的構想,想要透過舊城的復興,去做到某一些事情,其實某種程度是在回應整個台中的、整個城市的發展的過程裡,所忘記的那些東西。」


鐵道計畫──被綁架的市民與公民組織
  然而,「台中城市發展田調團」——對於台中的大面積重劃做紮實田野調查的團體,對這些積極而樂觀的地方想像卻有著不一樣的看法。都市研究者黃子倫[5]在受訪時提出質疑,究竟這些想像是全民的,還是團體的、權力者的?他說道,「當綠空鐵道計畫的藍圖是來自於大學生競圖比賽,且最後勝出的是由一名中國留學生所畫出的主旨與意象,那麼在這個計畫中,市民的意向究竟被放置在哪裡?」確實當競圖比賽作為綠空計畫的一環,難以宣稱此比賽中獲得青睞的空間想像是屬於全體市民的,然而,綠空鐵道計畫的組成尚包含了居民訪談與後續的規劃設計,這些種種都在不斷地貼近市民的空間想像,避免淪為權力者的獨斷。另一方面,「綠空計畫身為台中市都發局與台中文史復興組合所共同實踐的計畫,也就相當於政府意圖去拉攏公民團體,證明其都市計畫有民意背書。」固然台中文史復興組合做為一個倡議與合作團體,是支持都發局的綠空鐵道計畫政策的,不過,在不同議題上的表態不必然就會和都發局相同,比方說其對於鐵道相關建築聚落的保存立場便相異於市府。最後,子倫談到,「若政府對原先計劃進行修改而與原先主張有出入時,公民團體仍處於為其背書的狀態,這件事將是危險的、該被意識到的。」
綠空鐵道計畫的效應
  問及綠空鐵道計畫的藍圖可否與宮原眼科的奇觀化[6]作連結,子倫回答,與其將其形容為奇觀化,不如稱之為迪士尼化[7],因迪士尼化注重的是文化資產的利用被商品化,但奇觀化則未必。對他而言,綠空鐵道計畫不只是被形塑或者重建的歷史形象,而是承載著巨大的商機之包袱。而當我們又問到,綠空鐵道是否會帶來仕紳化[8]的效果,子倫說,綠空鐵道計畫在這個計畫中展現理念時,那些在舊市區、重劃區中的弱勢者與需要在這個城市中以低廉租金維持其生活機能者,則可能因計畫帶來的高地價,而被移到都市邊疆,或是更弱勢的地方。
新的中區,誰的想像?
  與子倫進行訪問的那天,我們從台中火車站前站一路往右走,橫越滿是機車行的狹窄巷子之後一片豁然開朗。隔著一座空蕩蕩的停車場,我們與猶如龐然大物的建國市場遙遙對望。穿過周遭的露天市場攤位,我們走入建國市場本體,他帶我們搭上貨運電梯,在二樓圍成一圈進行訪談。那時是午前,是市場的活力正鼎盛的時刻,市場中肉腥味與生菜味交雜、各種乾貨和醃漬食品氣味融合,一樓不時傳來頻率均一的大刀剁肉聲響,而在這棟建築的三樓與四樓,則仍住著一定數量的居民。這棟乘載著許多家庭經濟命脈以及居住所在的建築,即將在今年六月遭到拆除。

  建國市場的拆除已成定案,而弱勢者、年長者的身影,即將在這個地方開始消失;反之,懷有資本的屋主則可以將房子出租給文創工作者,富者越富,弱勢的人們則被丟到都市的邊界之外。但這真的是市民所要的嗎?恰如子倫對於綠空鐵道計畫的質疑,政府是否其實依循著存在偏差的「市民想像」,並把這些偏差視而不見,使得這個城市更加符合了流行趨勢,並狡黠地同時達到具有市民、團體背書的效果?
先求有再求好的文資保留思維
  文化資產的保留,究竟標準該為何,手段又該為何?在訪問台中文史復興組合時,我們問及綠空鐵道計畫是否會如宮原眼科一般造成奇觀化的現象,格魯克回應,以另一個角度來看,若當初沒有做出改建,是否就只能拆除?雖然其作法未必尊重歷史脈絡,但「至少它被留下來了。只要被留下來,就有一天會有機會再現。當初對這個廊道的想像也是說,先求有再求好,因為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怎麼求好?留下來後,它們都是文史保留的教材,我們才有檢討和進步的機會。」

  誠然在地方團體不懈的努力之下,不少差點永遠消失於城市藍圖中的歷史建築被完好地拯救回來,但若文資保留的核心是在於尊重個別歷史脈絡並重現之,或者奠基於群眾的想像之上,對其賦予適當的意義,那麼在這個計畫中,我們需要問的是,在綠空鐵道計畫中,甚至是舊市區的文化資產中,舊市區的歷史脈絡是否被適當而均質地放置?雖然文化資產的保存勢必需要透過活化,才不致使之空留軀殼而喪失靈魂,但若這些計畫的過程以及結果,最終仍導向了仕紳化、迪士尼化的結果,那麼這樣的保存在「先求有」的脈絡之下,最終能走到的「好」,或許是限縮的,而無從重生與共生。

  新的舊市區固然急欲破蛹而出,然而若這樣的蛻變缺乏了整體市民對於舊城復興的共同參與,我們不禁也要問,如此嶄新的舊市區,生長出來的到底是誰的想像。
[1]資料參考自:〈台中舊城,打造一座代官山:專訪中區再生基地發起人蘇睿弼〉( 歐陽辰柔 ,2015.08.13)(http://goo.gl/QrlGMn
[2]2014年三月至八月,提供空間給有計畫,可能沒有創業或是業餘的,想要用自己的專業搭配中區的議題。好伴提供場地還有系列活動成為一個平台,幫他們辦實體的募資活動、發表會,讓更多人知道。並搭配這個計畫弄了一整個月的策展,包括文史復興組合也是在那時有一個機會公開發表計畫。
[3]2015年接到市政府的的案子,是希望年輕人回來做跟舊市區有關的議題,這個案子像座伴計畫的延伸版。有更完整的,前期的工作坊,工作坊有分三個主題:商業模式的工作坊、把老店做再設計、東南亞文化的策展。招募了15組的青創團隊。
[4]詳盡介紹請見「台中綠空鐵道軸線計畫」(https://goo.gl/P9OWzP)
[5]田調團創辦人之一,其他兩名創辦人分別為雲逍遙、吳小胖。三人到後來因各自有事,因此目前的狀態均為淡出團體。
[6]奇觀化是情境氛圍的創造,也代表品味的象徵。建築的奇觀追求炫麗、驚奇、意外和超現實,與資本交換相連結,化為符號與消費的指標,建築成為布爾喬亞階級的符號展現。
[7]迪士尼化意味著迪士尼樂園的運作原理被廣泛地運用在社會的各個領域。在體驗消費來臨的時代,消費不再只是手段,而是目的本身。消費者想要的是以消費本身為主體的活動場域。在《社會迪士尼化》一書中,美國社會學者Alan Bryman指出,迪士尼經營典範是由下列四項原理所構成:主題化:以故事去裝扮空間,去統轄空間的規劃,創造新奇的體驗;混種消費:讓消費者可以在同一個場域中進行多項不同的消費活動,如購物、參觀主題樂園、參觀博物館、看電影、看運動比賽、上餐館、上賭場、住旅館等;授權商品化:運用具有著作權的影像或商標,去促銷與販售商品;表演勞動力:第一線的服務業工作被視為是一種表演工作,以劇場的方式提供消費服務。
[8]仕紳化係指一個舊社區從原本聚集低收入人士,到重建後地價及租金上升,引致較高收入人士遷入,並取代原有低收入者。仕紳化的轉變過程可能因重建速度而需時多年,但引伸的結果是本區生活指數提高,原居住的低收入者最後可能反被新遷入的高收入者歧視,或引致原居住的低收入者不得不遷離往更偏遠或條件更差的地區維持生活。該地區吸引了第一批高收入者遷入後,就轉而成為吸引其他同階層人士遷入聚居的引力,使仕紳化過程越加快速。



2016年5月30日 星期一

【意識蟲,斷糧危機!】


台大意識報作為校園的獨立媒體,一直以來秉持著為校園、社會服務的精神。每學期發 至 刊,每刊 20 頁,發行 2000 本,從發現校園議題、提案、組成專題小組、採訪、撰稿編輯,到最後的發刊派報,全程皆由社員自願投入。 意識報每期的發刊費用,1/3 由校方補助,剩下的2/3外加意識講座的講師費、參加活動的擺攤費用等等,都由我們自行負擔。刊物在校內主要以免費發放的形式流通,而賺取經費的方式有:販售封底廣告、訂閱戶、擺攤販售刊物(如校園社團博覽會、共生音樂節),但長期以來,經費仍相當匱乏,來源亦不穩定,無法持續支撐我們的刊物發行。 這學期,我們已將發行量減至 1500,希望減少成本支出;然而,剩餘經費仍不足以供應這學期所有刊物的發行。在此,邀請您捐款支持意識報,讓我們繼續耕耘校園與社會議題,為更好的媒體環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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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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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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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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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臺灣大學臺灣文學所副教授


曾稚驊:
意識報是一個深耕校園的異議媒體,而在此的經驗深刻地影響了我的公共參與方式,從自身所處的環境出發、梳理校園議題,讓人得以重新認識、親身探訪周遭的體制如何運作,並了解這是如何連結到其他各層次的體制與權力上。意識報為什麼重要,就在於這群人嘗試想要回答,到底學校跟社會的關係是什麼?而身處學校中的人們有什麼樣的掙扎與感受?面對這些問題,不斷透過書寫與行動,建立起脈絡性的理解,而這些提問與理解的過程是對於校園的反省是必要的。回首過去,意識報的經驗提供給我最重要的養分,或許並不是對於社會實踐的理論皈依,而是在方法上的原則,無論今天身處於校園或其他體制之內,類似的提問與探索都將是一趟值得的旅途,這樣的方法根植於生活之中、實踐的過程最終也將回到生活之上。意識報是校園內非常重要的團體,需要更多人的協助和參與,我誠心地推薦給可能跟你我一樣、對於生活帶著困擾與疑惑的人們。
第五屆意識報總編輯,台大工會現任秘書長,現台大社會所碩士生。


周芷萱:
意識報是一個,對新聞、議題或是社會有興趣的學生來說,很重要的地方。寫作是一種需要練習的表達方式,訪問技巧更是一門學問。意識報給了學生們一個實作的空間,成員們對於各種社會議題更是無役不與。資訊爆炸時代,要經營報刊實為不易,希望意識報還能繼續有下一個十年,給未來的台大學生一個認識議題和動手做的機會。
前台大研協會長自由台灣黨第九屆立法委員參選人



意識報社全體社員 敬上




2016年5月24日 星期二

104-2學生自治選舉:專訪研協會會長候選人一號吳昀慶

◎台大意識報


台大學生自治聯合選舉將於今年 5 月 26 日(四)舉行,為了讓大家在投票時有更多的參考資訊,意識報特別訪問了學生會長及研究生協會會長的候選人,希望大家可以對他們有更多的認識。 
本篇受訪者為第 48 屆研協會會長 1 號候選人,吳昀慶。 
問:請問候選人的參選動機和過去的經歷為何?

吳昀慶:
  我來台大城鄉所之前,就讀成功大學,雙主修都市計畫和中文系。因為我的大學科系(都市計畫)是偏技術的學門,十分強調功能和技術,在與台大相比相對保守的環境下,因為成大南榕廣場和 318 事件,我發現我的專業領域和近年來的土地徵收議題息息相關,例如紹興社區都更案、士林王家等等,開始加入成大零二社和成大學生會新聞部之後,就對於社會議題具有熱情。來到台大之後,發現台大的學風自由許多,議題在學生群體內的討論程度比想像中好,因此對於研協具有相當的期待,所以我計畫空下明年一整年的時光,認真投入學生自治。
問:如果當選,將如何定位各部門,並規劃推動哪些政見?

吳昀慶:
  在我研一的時候,花了不少的時間摸索台大這個新環境,我希望能夠由我今年的親身經驗出發,減少研究生新鮮人進入台大的摸索時間,因為台大研究生來自全台灣各地的大學,未必先前已了解台北、台大的環境,加上目前台大提供給研究生的住宿床位嚴重缺乏,研究生新鮮人需要有生活資訊的平台,因此我希望和有資工背景的人合作,建置租屋平台給有需要的研究生使用。


  另外,我也發現研究生必須面對特殊的環境:畢業年限的壓力、論文、研究計畫、教學兼任助理等等,研究生的生活自由程度遠低於大學部學生,每天在實驗室上下班的生活,使得研究生群體缺乏彼此互相交流、凝聚感情的機會,因此我希望能夠開創研究生交流平台,邀請各 lab 和議題專長的人,以淺顯易懂的方式錄製影片,比起現在研究生優秀成果的報導只在台大首頁上曇花一現,我認為平台更能促進研究生群體之間的研究成果交流。

  我將規劃研協的權益部和學生會福利部合作,共同合作推動研究生的學生權益;處理刊物報導的新聞部則與《花火》合作,商研開設研究生專欄,學術部和活動部則維持過去的運作模式,除了嘗試將社會議題引入校園內討論或宣講之外,也希望藉由舉辦研究生分區迎新、九月迎新,吸引對學生自治有興趣的研一新生進入研協。
問:如何與校內自治組織(學生會、院學生會、系學會)合作?對於和台大之外的組織合作又有何想法?

吳昀慶:
  過去一年在城鄉所所學會時,發現城鄉所的教授樂於與學生溝通,也不排斥學生參與系務會議,後來接觸到其他系所的學生之後,才發現每個系所不一定都是開放的,需要深入理解各院系的背景和脈絡之後,才能理解各院系所研究生的困境為何,需要與其他院系級學生會合作,才能針對彼此差異的狀況提供適當的幫助。

  我認為今年研協舉辦的「東亞月」活動不錯,希望可以繼續舉辦類似的活動,並且會考慮與校外的團體或 NGO 合辦,透過軟性的講座或活動凝聚校內的共識,也希望能激發校園內更多討論。另外,我也將和高教工會和台大工會合作,例如協助台大工會針對校內研究生勞動調查,讓研協作為爭取改善研究生勞動環境的後盾,必要時也會向教育部抗爭,要求政府改善研究生的勞動問題。
問:研究生因為分落於各研究室,相較於多由大學部學生組成的學生會,研究生協會面臨更嚴重的會員參與程度不高問題,候選人認為應如何解決或應對?

吳昀慶:
  我前述提到的研究生頻道、與花火時代合作的研究生專欄,以及舉辦迎新,都是希望規劃適合研究生參與的活動,因為目前學生會在校園內舉辦的活動,對於事務繁重的研究生來說,放下工作走出實驗室的門檻實在太高,所以我希望透過這些管道,牽起散落於各研究室的研究生的線,讓研究生知道研協的存在,並鼓勵有意加入研協、參與學生自治的研一新生加入,因為一般研究生僅會在台大就讀兩年,因此希望能夠盡早讓有心的研究生加入研協,以解決研協一直以來人力不足的問題。

  過去的研協多為會長獨自一人單打獨鬥,我將會以過去研協的經驗為借鏡,透過設置內務、外務副會長各一名,將事務專責分工給不同的幹部辦理,利用一年僅約 15 萬的資源,尋求最有效率的方式使用經費,也會對外拉贊助、與學生會合作,盡可能實現政見。


訪談小結

  吳昀慶候選人在本報專訪以及政見發表會時,多次呼籲本屆學生會候選人應提出為研究生發聲的政策,期盼由學生會主動與研協合作,正視過去一直被漠視的研究生群體,因為唯有解決現行研究生面對的困境,才能提升研究生參與學生自治的意願。

104-2學生自治選舉:專訪學生會會會長候選人二號陳泓旭

◎台大意識報
台大學生自治聯合選舉將於今年 5 月 26 日(四)舉行,為了讓大家在投票時有更多的參考資訊,意識報特別訪問了學生會長及研究生協會會長的候選人,希望大家可以對他們有更多的認識。

本篇受訪者為第 29 屆學生會會會長 2 號候選人,陳泓旭。 
問:請問參選人的參選動機和政見主軸?可否簡單說明一下各政見?

陳泓旭:
  
在參選學生會長之前,我已親身參與過去三屆的學生會,處理過對內對外的大小事務,累積了許多實務經驗。因肯認學生自治的價值,又在過往的實踐過程中,發現學生會內部各部門間水平溝通的問題,亦有感於台大校方對於學生仍是家父長式的「教育」、「輔導」態度,我決定投入本屆學生會長選舉,希望創造一個讓學生能多元、自在發展的學生會。

  政見部分,理想中的學生會應該負責收集、發想校園或社會議題,並且藉由講座等方式,推廣與學生切身相關的議題(諸如高等教育政策或吸菸區設置等)。另外,我希望從學生空間開始改善,推動更友善、便捷的校園,例如:增加性別友善空間、爭取活大用餐區或總圖學開開放為 24 小時開放空間、解決腳踏車問題等。資訊公開的部分,由於 PTT 逐漸式微,NTU course 板上針對各課堂的評價文大幅減少,選課可參考的資訊因而驟減,校方應該開放每學期的教學意見調查資料,供全校學生檢視各課堂的評價。除了要求校方主動提供資訊之外,我將另外闢建資訊整合平台,集中各社團的活動資訊,一方面降低活動主辦方的宣傳成本,更可以傳達學生會各部門的公開資訊給全校,期盼可以促成學生對於社會或校園議題的討論。

問:如果當選,將如何定位各部門,並規劃如何落實政見?

陳泓旭:
  未來,學生會將加強跨部門間的交流,以及落實對外開放的理念,以本學期我擔任活動部部長統籌「台大總動員」的經驗為借鏡,我希望可以藉由公開活動辦理過程的相關資訊,讓校內其他系所可以複製我們的活動形式,甚至由學生會主動向外提供資源,與校內各社團合作。例如,與意識報合作,讓校內刊物社團能共同分享資源,合辦工作坊等活動,同時,資訊交流也能避免彼此活動重疊。另外,也將針對學生會組織進行若干改革:公關部設立校務資訊轉譯小組、活動部設立活動資訊整合平台、新聞部設立議題討論平台。藉由不同的平台,整合原先散落在各處的資訊,提高學生各類資訊的可近性,也降低台大學生參與公共事務的門檻。


問:學生會和學代會兩會關係在近兩年持續交惡,雙方容易陷入互不信任的狀態,若當選學生會長應如何解決?

陳泓旭:
  因為立法部門的學生代表來自不同院系,看法和觀點組成多元,又兩會之間信任的建立,需要許多小細節的共同組成,但只要一點點溝通失敗就會造成兩會互動的嫌隙。另外,我觀察到 104-1 以及 104-2 會期的學生代表,普遍質疑在活動部或文化部舉辦的大型活動中,學生會是否有善盡資源分配的責任,顯示未來兩會對於大型活動的辦理方向,需要更多的溝通,才能取得一定的共識,並且相互合作讓活動舉辦得更好。對於兩會之間認知不同步,唯有在活動籌備階段前後,進行更多溝通、凝聚共識,才能逐步修補兩會之間的嫌隙。

問:如何與校內自治組織(院學生會、系學會、研協)合作?對於和台大之外的組織合作又有何想法?

陳泓旭:
  校層級的學生會應扮演合作橋樑的角色,例如:與系學會合作,爭取在各系館設立性別友善廁所,協助校級與系級的議題推動合作,且妥善利用學生會在校務會議的席次,將資訊主動帶出會議室外,以降低同學、院系學生會對於公共事務的參與門檻。另外,台大學生會雖然對外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卻要時刻留意學生會是否能反映同學的聲音,以及貫徹大學的精神。


  學生會除了代表學生對外發聲,首要之務在於引導同學去認識、討論與學生密切相關的社會議題,例如:重研究輕教學的高教資源分配問題,或者通識課程和畢業學分過高。透過與校外倡議型 NGO 合作,在校內舉辦講座;同時,學生會也會主動檢討,了解各科系課程委員會的狀況,並與院、系學會保持聯繫,適時提供合作或協助。

  針對校內研究生的勞動困境,因為學生會組成多數為大學部學生,可能會疏忽研究生的權利爭取,希望未來可以突破學生會組成的限制,由學生會主動協助研究生協會,例如:在研究生迎新或研協刊物上提供資源。

問:在與校方爭取學權的部分,請就候選人的觀察,說明學生會的困境在哪?若當選,應如何掌握學生會對校方的立場與態度?

陳泓旭:
  因為學校和學生之間的權力不對等,例如學校對活動的實質審查(去年的性玩具展事件)、學生權利的剝奪等等。過去的學生會必須面對學生聯合上的困難,校方也經常質疑學生會的代表性,能否反映同學意見。因此,期望未來藉由增加與院系學生會、研協,甚至與各校內學生社團的合作,能取得與校方斡旋折衝過程中更有利的位置。


問:近期對於學生政府的學生自治架構有若干質疑聲浪,質疑學生會應發展成工會形式,候選人的看法如何?如何面對此現象所產生的矛盾?

陳泓旭:
  
學生自治的價值內涵為學生權益的保障、自治參與和學生自我發展,而這些價值並無法完全以學生政府的組織架構去包含。現有的質疑聲浪,多認為學生會過度偏向舉辦活動,但我認為現在學生政府的架構,其實是在各個領域都去服務同學,而活動只是其中的一種形式。

  然而,在三權分立、彼此制衡的政府體系下,行政與立法權在權力界線的認知不同,且學生普遍在操作實務上缺乏法律和財務專業,顯然學生會體制是否應該修正,尚有許多討論空間。但是對於未來學生會架構將如何改變,兩會之間又應如何互動,最重要的價值還是彼此溝通。


訪談小結

  在專訪的尾聲,陳泓旭候選人分享自己參與學生自治以來的心路歷程,從一開始滿懷理想地投入學生會,經歷不斷碰壁和溝通的過程,體認到學生會需要背負更多的責任、照顧到更多元學生的需求,面對許多的困境與挑戰,學生會必須扮演學生之間與校方的溝通橋樑,才能在以學生為主體的理念之下,達到更接近理想的學生自治。

104-2學生自治選舉:專訪學生會會會長候選人一號周維理

◎台大意識報


台大學生自治聯合選舉將於今年 5 月 26 日(四)舉行,為了讓大家在投票時有更多的參考資訊,意識報特別訪問了學生會長及研究生協會會長的候選人,希望大家可以對他們有更多的認識。

本篇受訪者為第 29 屆學生會會長 1 號候選人,周維理。

問:請問參選人的參選動機和政見主軸?可否簡單說明一下各政見?

周維理:
  過去兩年曾多次參與社運場合,對於權利捍衛特別有熱忱,本學期擔任學代會教務委員會主席,推動許多過去被認為不可行的議題,獲得了不少成功和成果;發現過去被學生認為有障礙、不可能的議題,其實可能都來自過去的學生會對於學生自治想像的狹限,因此決定親身投入學生會長選舉。登記參選以來,身邊很多朋友質疑我的政見不可能在一年任期內達到,我堅信:只要不怕衝突,主動去和系所、校方討論協商,一切都有可能。

  政策部份,我認為校內的問題是非常細緻的、彼此間差異甚大,不能僅用數項主軸涵括,因此提出七大政見,在校園的各面向提出見解,例如,強調語言本土化應該與國際化並行推動,因此提出開設母語課程,並開放該類母語課程抵免大一國文、進階外語課程抵免進階英文等政見,希望台大在課務設計上能落實母語友善。


問:如果當選,將如何定位各部門,並規劃如何落實政見?

周維理:
  若當選,將會尊重學生會各部門的生態各司其政,但會透過跨部門合作的方式推動我的政見,例如,母語友善校園可以由文化部、學術部和活動部一同推動,透過舉辦不同型式的活動或講座,不只是舉辦好玩的活動,更是以議題價值為中心的活動;我也承諾將持續推動已在本學期教務委員會推動的議題,之後也會成立城中校區權益小組專司爭取城中學系學生的權益,本學期我也多次與行政單位溝通,確認自己所提的政策都是可行的;另外,我也發現學生會和學生社團的互動極少,導致學生會跟課外活動組在交涉上,缺乏與其他社團的合作。我認為,未來除了社輔會的社團負責人代表之外,其他學生社團也應該是與學生會合作的對象,共同向校方爭取資源或權益。


問:學生會和學代會兩會關係在近兩年持續交惡,雙方容易陷入互不信任的狀態,若當選學生會長應如何解決?

周維理:
  由於自己出身於學代會,認為學生會與學代會關係之間出現問題,肇因於兩會彼此之間的不了解。但是,真正的行政權集中在校方,兩會應該共同扮演好學校的監督單位,兩會不是互相對抗的敵人,而應該互相合作且增加彼此的合作空間。如果當選,將會依照法規程序向學代會提預、決算 [1],建立兩會合作互信的基礎,也希望未來兩會可以在學權推動部份,延續本學期教務委員會和福利部的合作方式。

問:如何與校內自治組織(院學生會、系學會、研協)合作?對於和台大之外的組織合作又有何想法?

周維理:
  由於台大各院系分治的特殊生態,未來將會積極與院系學會尋求交流,從空間規劃、院系課務和內務開始帶入議題至各系內部討論,並鼓勵學生會成員參與院系學生自治參與,讓學生會得以充分考量各系所相異的脈絡和背景,更細緻地處理各院系學生所面臨的問題。


  研究生部份,研究生也是學生會的當然會員,學生會自然有義務要重視研究生勞動的權益,學生會將會和學代會研究處、台大工會和研協一起合作,規劃安排適合研究生參與的活動,也可以和研協一同推動校園內轉型正義。

  校外組織方面,希望在高教改革議題和各校的學生會和 NGO 合作,也可以藉由和校外倡議型組織合作,共同推動多元文化環境和轉型正義等政見。另外,針對台大校內腳踏車交通困境,也許可以結合土木系舉辦的相關專業學術競賽合作,和具相關能力的學生共同研擬解決方案。


問:在與校方爭取學權的部分,請就候選人的觀察,說明學生會的困境在哪?若當選,應如何掌握學生會對校方的立場與態度?

周維理:
  學生向校方爭取資源或權益時,相較於行政單位或教學單位,都有很高的門檻,例如:如學生欲提案修改台大學則,必須要通過十分之一以上的代表連署門檻,但是教務長等長官可以直接提案,因此首先應先爭取降低提案連署門檻到 5%,同時積極爭取更多民意支持,讓學生願意將更多意見回饋給學生會,讓學生會更有民意基礎繼續向校方爭取。過去的學生會過於重視與校方的關係圓融,而學生自治最核心的價值,就是以學生權益的角度出發,不害怕和學校衝突、爭論,應該透過不同的手段或管道向學校爭取,要不然和校方關係良好只是虛有其表,反而怠慢了學生會的職責。


問:近期對於學生政府的學生自治架構有若干質疑聲浪,質疑學生會應發展成工會形式,候選人的看法如何?如何面對現況下所產生的矛盾?

周維理:
  三權分立的學生政府體系本身有檢討空間,因為學生會沒有政府的公權力和資源,學校才是真的有實權的單位,所以學生會應該和學代會共同監督學校,對於學生會若改成工會形式之說,雖有利於凝聚學生動能對抗學校,但工會的理監事模式,將會增加學生進入參與的門檻,使同學難以進入自治環境,雖然理監事制的工會體系擁有高動能,比較符合學生的需求,但是同時也要考慮到現制較友善於同學參與學習公共參與,不應該輕易放棄現制下互相制衡的核心價值。


訪談小結


  周維理候選人認為,學生會存在的目的,除了爭取主流的民意支持,同時也應該落實保障少數學生的權益,因此根據自身看到的校園問題提出七大政見,希望學生會回歸以學生為主體,能以議題為主軸,而非活動的點綴,才能貫徹學生自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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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1] 學生會行政部門於每學期初,應提出該學期的施政計畫,並向學代會提出預算案。學期末,向學代會報告當學期施政成果報告和決算案。